狐狸狐狸（闭关修炼版）

·长月烬明‖般若浮生副本

·冥夜&桑酒

·ooc是我的 私设也是我的

 

【设定】冥夜重回昨日

 

 

冥夜回到玉倾宫之后不久，扶桑便带着避子珠前来。

桑酒认得他，去迎冥夜的路上见了随口问了两句，却在得知他前来的缘由之后，温柔的面色一下子变了。

路过的小仙侍只见她疾步赶往冥夜的寝殿，不消片刻，冥夜房间里的门便紧紧锁死，任谁敲都打不开。

冥夜在外面设了结界，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。

 

扶桑在茶室喝了一个时辰的茶，总觉得盒子里的避子珠都要等热了的时候，二人才终于并肩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
桑酒面色红红，冥夜如沐春风。

扶桑深谙岐黄之术，见他们如此便也知道，他们来之前定是做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坏事。

 

“东西已经送到，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
扶桑笑眯眯地离开时，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桑酒的肩膀。

“小桑酒，纵欲伤身，还需节制些才好……”

桑酒拽着冥夜袖子的手都紧了紧，如朝霞般的颜色一下子蔓延到了她的耳根，含着水雾的双眼狠狠瞪了瞪身侧之人。

 

冥夜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：“夫人瞧我做什么，方才明明是你把我推倒在床上……唔？”

桑酒被羞得咬牙切齿：“别说了！！”

 

 

离开之前，冥夜带着桑酒回了一趟墨河河底。

“稷泽曾说，他在你我的身上看到了两个人的影子，那是万年之后因为今朝的神魔大战留下来的因果，所以在离开之前，我还有一件事一定要办。”

桑酒趴在他背后，巨大的龙身托着小小的蚌壳，蚌壳之中的少女探出头来，随手调戏着来往的小鱼小虾。

 

“稷泽说过的话我一直觉得奇怪，魔神不是已经身死魂消了吗？难道万年之后，还会有新的魔神出现？”

墨河河底不见天日，阴风顺着开裂的河谷传来，森冷异常。

冥夜身上发出一道浅浅的光罩，将身上的女子严严实实地护在自己的保护之下。

 

“魔神没有七情六欲，感受不到世上的温暖明亮，无喜无悲，无爱无怒，他生于世间罪恶，只要世间悲苦不绝，魔神便不死不灭。”

“像是镜子的正反两面，魔神与上清的神明一样都是神，只不过一个是世间光明所在，一个是世间黑暗所创。”

“而我们神明要做的，从来都不是杀死魔神，而是让他感悟正道，体会这人世间的所有滋味——亲友相伴之欣，夫妻携手之情，同袍互助之谊，天伦共享之乐……”

 

蛟龙落地化作人形，桑酒从蚌壳之中爬出来，还不等看清眼前的模样，身上便多了一件厚实的披风。

他身上有避子珠，此处又阴风阵阵，桑酒挣扎着想脱下来给他披上，冥夜柔声制止。

“这里冷，龙鳞幻化出的衣服可抵御风寒，只有你穿着，我才能放心。”

桑酒沉默，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他一些，柔软的小手勉强盖住了他半个掌心。

 

看着熟悉的环境，她也隐约猜到了他想做什么。

“所以你是要在这里做一个梦境？”

冥夜点点头：“和之前一样，我会把般若浮生留在墨河河底，只等他们二人来此，入梦，悟情。”

“只不过不同的是，我的原身不会一直留在此地。般若浮生之上留有结界，他们触碰到之后，便会被我感知，届时你我一同来此随他们入梦指点就好。”

 

桑酒奇道：“怎么……我也要来？”

冥夜扬了扬眉：“你可是故事的主人公之一，你不来，谁能指点万年后的小神女如何看透本心？”

桑酒抿嘴点头，算是默认。

 

“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？回上清吗？”

“不，我们回家。”

 

当初桑酒暂时居住的小竹林并没有那间房子，所以他们二人赶到的时候，也体会了一番亲手劈竹建屋的感受。

 

“堂堂上清战神，如今来到这下界，也得用双手创造自己的简陋生活，这事儿说出去，也不知道有谁会相信呢？”

房子刚刚打好地基，冥夜坐在一旁，蓝色的长衫上沾了些泥土，手里像模像样的握着斧头，面容肃穆，如临大敌。

从桑酒的角度看过去，简直比在战场上还要认真几分。

 

冥夜闻言浅浅笑了笑，并不在意她语气里的打趣：“我出生于东海，长大修行都一直在东海，后来遇见天昊神君拜他为师，我便住在了上清。”

“对于住处我从来没有什么特别要求，只要能给我一席之地，住在哪里似乎都是一样的。”

“但那只是在遇见你之前。”

“现在，我便只想找一个地方，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。家里有你有我，往后也可能会有一个孩子……”

 

“喂！”

散开的竹叶落在身上，冥夜从想象当中抽身，有些茫然的看向爱人所在的地方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桑酒坐在一旁的小台阶上，手里拿着一个刚刚编好的竹篮。

她手艺很好，台阶下面已经有两个成型的篮子，简单却精致。

 

“你想的这么远，就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陪着你？”

隐去神印的青年微不可查地歪了歪头，手上的动作停下，滔滔不绝的话语顿了顿，再开口时，便带了些喑哑。

“想过，而且那样的结果，你也看到了。”

 

墨河河底，与过往的回忆厮守，沉寂无声。

 

 

房子用了半个月才建好，建好的当天，上清九神竟也下界而来，说着是要庆贺他们乔迁之喜。

 

“冥夜这家伙说的那么好听，感情就是让咱们小桑酒来过苦日子的？”

扶摇永远是他们之中事情最多，话最密的那一个。

 

她指了指身边依旧喜欢跟着敦阜神君的句芒，眯着眼睛笑嘻嘻道：“这不是现成的好助手，你叫一声，我们自然就下来帮你了。”

桑酒无奈地笑了笑，月白色的长裙在她身上，更将她衬托出几分出尘。

她伸手轻轻抱了抱扶摇，算作给她心疼自己的一个安慰。

 

“这是我们自己的家，总要自己动手才显得有那么些不一样的特殊意义嘛。”

扶摇笑着回抱住她，银色的常服下心口微微酸涩。

眼见着那个刚刚入上清时懵懵懂懂的小妹妹，如今也成长了这么多，一时间也是万分感慨。

“也亏得冥夜是个老实的，不然你这性子换了别人，还不得被欺负死！”

“所以说嘛，我们两个才是最般配啊！”

 

轻轻勾起身边人的手指，云水蓝色的鲛纱穿过指缝，桑酒望着他的眼神也渐渐从仰慕，变成了平等的爱慕。

心中殷切，都在此刻得到了归属。

冥夜心中的欢喜溢于言表，回望妻子的目光里，亦是斩不断的绵绵深情。

 

本想逗逗他们二人的扶摇先把自己害出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“肉麻死了！矆晱！”

矆晱神君向前一步，轻轻揽住扶摇的肩头，低眉垂眼之间皆是宠溺。

“是，夫人有何吩咐？”

扶摇瞬间毛都炸了，几乎是跳起来便追着他跑出去二里地：“谁是你夫人！？你怎么乱叫，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儿的！？”

银色的长裙和丁香色的广袖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原地，余下几人皆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。

 

句芒一贯的青衣之上多了几根白色的垂髫，双臂抱胸，仰首戏言道。

“得亏着这两个人还未成婚，若是成了婚，整个上清怕不是都要让他们二人掀起个底朝天，不得了，不得了……”

冥夜轻轻捏了捏桑酒的手，有些意外地笑道：“怎么，这两天他们感情升温？”

常曦一时莞尔，抬眸瞧了瞧身侧的玉色长衫的男子，雪白的衣袖轻轻抬起，半掩红唇道：“何止呢，朱天都说怕是要起火了。”

朱天换下那火红的衣衫，一身米色的长衫上，唯有两侧的衣袖修着朵朵暗红色的火纹，抬手挠了挠头，纹路便如同活过来一般。

“诶？我哪里说过……”

玄冥抖了抖自己的冰蓝色袖中的美酒，有些无奈：“你怕是又忘了……”

朱天傻笑两声，也不在意。

 

来时有所准备，众人皆是一身素衣。

竹屋之外有处天井，天井中央有翠竹做的方桌，玄冥将美酒放在桌子上，一瓶瓶打开之后，清香四溢。

桑酒转身从房间里端出几盘素菜，冥夜与朱天搬出了准备好的供桌，上面早就准备好了香炉与白烛。

带着火纹的衣袖轻轻一挥，三张桌子上的香烛尽数燃起。

句芒从怀中抱出灵位，逐一放在了三张桌面之上。

 

神明逝世之后，这世上便再不会有任何的痕迹，元神也好，身躯也好，若非强制留下，总会消散在这天地之中，遍寻不见。

只有这后人刻下的灵位暂作留存，就当是给自己留一个念想。

白色的烟雾缭绕，以冥夜为首，众神立于天地之间，手握祭酒，默然悼念。

 

祭友人，祭亡魂。

思思春雨寸断肠，飘零何处觅归乡。

敬天地，敬鬼神。

念念灵泽润门扉，痴等朝夕盼春回。

 

风穿竹林低低倾诉，天地众神一朝集会于此，不听七嘴八舌聚首语，但闻默默无言泣血声。

 

清澈的酒水落在地面，将脚下的尘灰轻轻扬起。

桑酒垂眸，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。

只是那时的上清不似现在，那时的冥夜也并非如今。

 

“阿酒？”

天幕渐渐垂下，桑酒靠在房柱旁，借着月光，仰首看着眼前的爱人，心中的悲切倾尽似的袭来。

“冥夜，我们会相守很久的对吗？”

从过去到现在，不管是万年之后，还是万万年之后。

 

知她的不安所为何来，冥夜俯身抱住她，手臂用力，却不会将她弄疼。

“感受到了吗？我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于世上，存在于你的身边。不是幻觉，也不是假象。”

心思有些敏感的小姑娘轻轻闭上了眼睛，迎着夜风，慢慢等脸上的泪痕被无声带走。

 

“你现如今的感受，我都曾有过，所以我会懂得你的难过所为何来。”

是对往事的告别，也是对未来的不安，是对现下的恍惚，是对身边人的真实性有所怀疑。

“世间万法皆有因果，我们从未对不起任何人，因此，这才是我们应当得到的果。”

 

桑酒默然片刻，终于轻轻点了点头。

从他怀里冒出头，有些迷惘地看着空荡荡的眼前。

冥夜牵起她的手，将那些惶恐和不安，一点点抚平：“时间不早了，句芒他们都回去了。阿酒，你该休息了。”

 

像是带着安睡的符咒，冥夜说完最后一个字，桑酒立时便觉得有些困顿。

转瞬不过片刻，神力带着清风，飘然落在了床榻之上。

 

门扉轻轻闭合，青帐之中的少女面容宁静又安详。

额间神印轻轻泛起微光，冥夜以结界助她一夜安眠。

 

“阿酒，晚安。”

 

夜幕星河皓月如棋盘落子。

一朝失而复得，回忆便宛如沧溟浩渺，暖风熏人沉醉，神明愿溺毙其中不复醒。

如三千浮生若梦，绵绵不歇。

 

—END—

完结撒花🌸